2009年5月5日星期二

感想一则

我把心中几万字的感慨与推证总结成如下几句话:社会是万象丛生的大地,媒体是圈地取土捏橡皮泥,想捏成什么样就能捏成什么样,想要什么有什么,捏完了爱上什么颜色上什么颜色。橡皮泥来自大地,但不是大地的原貌。那山不是山,那水不是水,一轮又一轮的造山围水,还有山水之中的神话传说。

2009年5月1日星期五

心灵深处

最近的日子无忧无虑。不再想比利时的那封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看书听讲座出去玩,日子哗啦啦地就过去了。
我是在教会自己不要忧虑,放下和成长。心理的历练多了,就会慢慢成熟起来,我还等着经历未来的沧海桑田呢~
不再像很久以前,非常感性,正在进行向理性的转向。现在看到谍报电视剧里布尔乔亚做派充满幻想却对现实无能为力的女孩子,我会笑她们是傻姑娘。可是转念想下自己,不还是半个傻姑娘么,天真单纯,并未完全踏进社会,对于很多事情还都只停留在表面上的简单设想。

我妈一打电话问我比利时学校的事情,我说就是要等这么久的,他们有自己的程序嘛。既然他们这么慢,那么等着就好了。我妈因为着急,说着说着就吵了几句,我妈把电话挂了。我也不开心了。在某些事情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总是沟通不好,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
在MSN上就和大胖鱼说了,他说父母都是这样的啊,都是要给儿女操心。我说我从小就不是听话的乖孩子。
也许是我太没有耐心,很多话,多说几次,多沟通,总会有效果的。
我真的很不听话,念头很多。真像我妈说的那样:你心里最深处的东西,其实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你真正在想什么。
我内心深处是有一种意念的吧。但是我没法说出来,因为没法说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自己也没理出来呢,也许自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都是那个意念的指引。

文婷传给我的歌里有两句“何必担心未来有风雨” “勇敢与未知战斗”。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风格。
不要问未来在哪里,事情都有前因后果,未来就是现在,就是这一时的积极心态。

2009年4月24日星期五

克服惰性之二

昨天收到张老师的短信:我已看过你的论文提纲,很详细,也涉及到新理念。需要注意的是各章节的题目不要过大。而且它们之间的逻辑性要加强。明天电话和你交流。
论文写到三分之二,感觉很多想要表达的都不能随心所欲地用法文轻盈地表达出来,看到书上漂亮的句子只有惭愧悔过的份儿。而且看过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只有 记下来,领悟了,才是自己的。现在开始每天坚持背一小段法文,昨晚背的是《法国文学大手笔》中莫泊桑的简介,就像马老师说的那样“背一点东西,对口语和写 作都会很有帮助”。背东西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吧,毕竟这里还是中文的环境,一懒惰,外语就退步。记得王老师说过“不要等突然有一天发现要用法语工作了, 却张不了口了”。以前总觉得单词认识了就会了,句子分析懂了就可以了,其实时间久了,不复习,不应用,就会丢掉,像狗熊掰棒子一样。
大四看了不少书:波德里亚消费社会,罗兰巴特,文化研究,思想历史,社会学传播学经典。觉得如果要我用中文写这个主题的论文,要自如得多,但想想这还是惰 性心理,指望依赖二手翻译资料,不适应读晦涩的原著,用中文可以自如地表达。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法文功力还不够,给自己找一大堆借口,就是不从弱点处找原 因。
我一直很懒,惰性作怪,读到领会的东西懒得提笔记下,懒得写读书笔记,急功近利。读书一定要思考,笔头要勤,迸发的火花要记下,生涩的概念理论自己整理一遍才能真是自己的东西。其实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样,勤快,方法对头,会联系,理性逻辑性是必备的。

克服惰性之一

天亮的时候醒了一次,觉得身体特别沉,再醒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
睡觉前闹钟也上好了,还对自己说“ 明天一定要早起呀!”,可是到了转天早上还是错过了一切。
这是为什么呢?逃避工作,逃避一早起来要做的杂事,潜意识里逃避麻烦。逃避——拖延——情绪低落的圈子我其实一直在里面转啊转。
人生中就是有这桩桩件件的大事小事啊,拖到最后还是要做,而且心情还会大受影响。
有时候我们感觉身体疲劳,其实是情绪的疲劳,拖延会形成一种灰色的情绪,使得生活也变得灰灰的。
打开页面,如果网速慢加载时间长,可以利用这个时间随手收拾下桌面,整理几个思路,速读几页书。
不要反复打开页面或者邮箱,只为看看有没更新。浪费了大把时间,结果一事无成。
试着有计划性,合理安排一天,一周,一个月,乃至一个学期。这样就能对必须做到的事情在心里有个谱。

告诉自己:逃避在昏睡中是消极的应对方式,要努力睁开眼,开始行动!
这样一开始会有点难,但惰性的形成是天长日久的积累,所以克服惰性就要用更多的力量。建立新习惯,给内心累积积极正向的力量。
选择一种生活方式,就选择了一种心境。以我的经验,很多事情中,好心境会大大加分~

2009年3月1日星期日

读报笔记【《南方周末》2009年2月26日 第1306期】

零散记了一些。文章细细读过,记是记不完的。

【时局】《拍卖圆明园铜兽首案原告律师任晓红: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官司》
本报记者:孟登科 袁蕾 发自法国巴黎
《法国民众看铜兽首拍卖》
本报特约撰稿:张博 刘敏 发自法国巴黎
《圆明园的道德故事》
梁文道

19世纪法国作家埃德蒙·德·龚古尔(Edmond de Goncourt)的遗言:“我希望,给我一生带来幸福的艺术藏品,不会掉进博物馆这座冰冷的坟墓。我希望在拍卖师的锤下它们四处绽放飘散。”
2月21日,法国已故时装大师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Laurent)和其同性恋人皮埃尔·贝尔热(Pierre Bergé)私人珍藏艺术品拍卖前预展在巴黎大皇宫(le Grand Palais)的克里斯蒂拍卖行(CHRISTIE’S)举行。
在预展开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圆明园铜兔首和铜鼠首是佳士得拍卖手册上唯一没有标价的卖品,只是注明接受价格咨询。
在法国,除了相关专业的大学生,民众对1860年英法联军洗劫圆明园的历史鲜有了解。这段历史背景,被反复写进中国中小学课本,而晚清近代史也初高中历史教学的重点。中国民众倾向于从民族情感的角度声讨圆明园兽首拍卖,而法国民众则倾向以法律为理性评判标准。
2月25日,兔鼠铜首在巴黎佳士得拍卖会上分别以1400万欧元的价格被买走。

2月23日,法国开庭审理关于中国文物的诉讼。原告是“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APACE),其注册地是在巴黎。原告聘请的律师是华裔法国律师任晓红及其合伙人法国人沙叶赫。被告席上是七名代理律师和一名检察官,分别代表法国文化部、佳士得公司和皮埃尔·贝尔热。法国巴黎大审法院最终驳回“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APACE)要求紧急中止法国佳士得公司拍卖中国圆明园兔首和鼠首铜像的申请。

拍卖圆明园铜兽首一事,在法国诉诸法律要求中止拍卖,在法律上是不可胜的。没有一个法律说可以保护150年前被偷来的东西,没有一条相关的国际公约是被法国议会批准的,所以在法律上依据为零,无论怎样辩护,无论谁来辩护都为零。外交部发言人还在讲1995年《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实际上,法国议会没有批准这个公约,对法国没有任何法律约束力。即使适用国际公约,溯及力也是50年,不是150年。
任晓红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讲,这次诉讼,是象征性的。”法国每年都有新开的博物馆,源源不断地搜集新的文物进来。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的主席高美斯(Bernard Gomez)写一篇文章说,法国的博物馆被迫每年建新馆,就是为了陈列那些从中国刚被偷回来的文物,甘肃出土的文物,战国春秋时期的文物,你去法国人家里,他会跟你说我这个糖罐是汉代的东西。
当一个物体成为文物,它就已经成为文化历史的实体,它的价值来源于历史背景与文化厚度。为什么中国的文物一直在向外流失?在文物流失之前我们做了些什么?当圆明园铜兽首成为媒体喧哗的又一热点之时,珍视、维护尚未流失的文物更具有现实意义。

【阅读】《我的2008书单》
黄昱宁(上海译文出版社编辑)
《中性》 (美)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著,主万 叶尊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1月
主人公是个双性人,在这本书的中间一页,这个美国籍希腊裔家族迁居到底特律一条叫做“Middlesex”的街上。无论在结构还是内涵上,这都是整本《中性》的中点,瞻前可见浩浩荡荡的家族传奇,顾后重在窥探个人心理演进。贯彻小说始终的是作者“居中”的自觉意识。

这本书是我一直想读都未读的书。

郝建(北京电影学院教授)
《戈达尔:七十岁艺术家的肖像》 (英)麦凯布著,韩玲等译,新星出版社,2008年3月
这本书是写电影导演的,但说的远远不止电影,这本书是一个人的传记,但绝对不仅仅是传记,它重新书写那个据说是很迷人的1960年代。那个1960年代以1968为核心,以法共的同路人萨特为旗手,以暴力和反人道主义为时髦。在那个1960年代,毛语录红宝书挥洒出我们1966年惊恐记忆,然后那套毛泽东说法弥漫到巴黎,被萨特等人吞进吐出,其烟雾熏陶和滋养了在巴黎街头安全地扔石头的左派学生。在西方和中国讲评1960年代说书人中都比较少见的是,本书作者明显对那个年代时髦的暴力行动和美学的暴力秉持一种间离和反思态度。想起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看到那个安迪·沃霍尔画的六七米高的毛泽东画像,其中流露出的被强力形象所慑服、所压迫的心理与今天大陆的画家王广义、隋建国等诸多人作品完全一样。所不同的是,戈达尔、安迪·沃霍尔是在三十多年前的大洋彼岸,这里的当红当代艺术家是在所谓“文革”结束后的今日、在中国大陆营造和兜售毛形象。

想起戈达尔拍的那部《中国姑娘》电影,60年代,同样是喧哗骚动,对中国和西方社会的影响完全不同。

【阅读】《记忆的理由》 2008年年度好书(非虚构类)主题书评
启之

作者说其心目中的好书是“三有”,即有思想有知识有现实意义。用这把尺子去衡量近30年出的书,得出结论:1980年代的书可以说是“三有”,1990年代是一有二无(有知识无思想无现实意义),新世纪的书干脆“三无”。
作者说徐贲的这本《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就说得上当今之世偶尔出现的“三有”。
在读中!

2009年2月28日星期六

现实主义的梦

晚饭没吃,肚子空空的睡不着。我躺在床上,说,我想吃面包片,手抓饼,果冻……
我睡着了,而梦里,是超市的银台,我看见,一条长长的购物小票,写满了吃的……
醒着的时候,我想吃。做梦的时候,梦的不是吃,而是买吃的最后一个场景——收银机打出的购物小票,满足的并非是口欲,而是心欲。

2009年2月27日星期五

读报记

周四的时候,买了份《南方周末》,固定读南周的日子,算下来也匆匆一年多了。最是理想主义在内心膨胀的一年,都是看着南周的大稿过来的。
小时候,家里的窗子就对着城市宽阔的环线,居民楼下有一堵矮矮的围墙,将街道与楼房隔开。那矮矮的围墙上,是一墙的爬山虎,碧绿的夏,深红的秋,春天的早晨紫色的喇叭花点缀其间。墙里,是我家住的居民楼,墙外,是人行便道。不上学的时候,临近晚饭时,我妈给我四毛钱让我走人行便道到路口的报贩子那里买份晚报。报贩子是个戴太阳帽中年男子,一到下午四五点钟就骑着车来路口,把自行车一支,车后座的左右两个口袋里放着当天的晚报,他喊着“晚报晚报今晚报”,这时各家的抽油烟机陆陆续续开始工作,炒勺,盘子碗,柴米油盐,五谷杂粮,热热闹闹的生活。
我印象中我的整个小学时代,他都在那里卖晚报,下雨下雪披件深色雨衣。我爱看晚报,孩子的天真拒绝深邃的主题与艰深的文字,打开晚报,我就直接奔着副刊上去了。当时晚报副刊上有一个栏目叫“谐趣园”,一天俩笑话,我一天笑两次。看小说连载,再翻翻有什么有趣的故事,沾了一手的黑油墨,看动画片去了。
除了晚报,家里有时出现的报纸就是《南方周末》。我就记得有个“小强填字”,严肃的白纸黑字,黑白的照片不像晚报社会新闻版的彩照那样一看即解。我只知道中国有份报纸叫《南方周末》,和晚报的味道很不一样,上面写着我不懂的东西。
初中时代,我对什么社会、新闻、政治、经济都混沌一片。晚报有了红报箱送报上门,有时翻翻家里定的晚报,看看《少年文艺》之类的文学少年读物,做梦。
高中时代,开始是一个最黯淡的时期,进了理科实验班,但我对数理化已经没了兴趣,上课神游,回家看小说听音乐上网玩游戏。大家都奋进的时候,我最悠哉游哉,闲的开始学英语,听着BBC里面的异国人语,似乎在世界的彼端找到了知己,做着远方的梦。
高二进了文科班,开始还是什么都不学,除了英语。后来高考临近,复习,晚自习,迎考。高中匆匆过去了。进了外语院校,专门学外语,这次,换了一门语言。
大学时代,身旁是一群光鲜的女子和零星的几个男生。进了自习室,举目全是字典,各种语言的字典。从头开始“咿呀学语”,重复,背诵,再重复……我时常困惑的问题是将来要做什么,我人生的主轴又是什么,可是无从解答,人生的启示,又向何处去寻呢?课堂上没有解答,学校里没有解答,我便向外,做兼职,义工,家教,餐厅端盘子,学跳舞,系刊里写写稿,看戏看电影,听讲座,填满了那些岁月。
似乎是大三开始,忽而对新闻感了兴趣,忘记了具体的缘由,大体是觉得新闻和文字关系挺密切,又不那么“纯文学”吧。这是当时的想当然,一年多之后的我,去了梦幻,怀了更多的理性认识。我到离我们学校较近的一所大学旁听她那“名声远播”的新闻学院的课。有一门课的老师是个很有讲台魅力的人,我当时坐在那想,所谓“口吐莲花”,大抵如此了吧。这门名为公共关系学的课,我从旁听的第一节课开始,到学期末,听了大半个学期。老师在课堂上推荐了一些非公共关系学也非新闻传播学的书,我买了来看,净是些社会学的新作旧作和西方经典。
我那时已经在看《南方周末》,喜欢上了那一种声音——独立,铿锵。老师上课没有PPT,话语间是一种挥洒的意气,讲课间隙偶有一两段八卦或是研究感言,仿佛讲课间生命、岁月、时间一并进来。老师说:“我见过《南方周末》的记者,即使出来去了别的报纸也不适应。你想,他们写《南方周末》的稿子写久了,还能去写像《***》报那样的公关稿吗?”老师年末时说:“《南方周末》我不怎么看了,但每年的年终特刊我是必看的。”
老师言语间也会与别校同专业比较,总有一种自豪感。凡名校名专业都会有在圈里有种“自恋情节”,我原以为我校我系如此,原来哪里的大小姐都是这么骄矜。但我读外语的岁月,寂寞念书之余常有种井底之蛙的悲哀。
要多见识一些啊。这种想法推着我在懵懂的领域里在黑暗的认知中向深里走去。
大三寒假在一家政府报纸做实习生。领导有一次说:“《南方周末》以前不错,现在不怎么样。”我猛然想起学校里上的一门叫做“中西文化交流”的选修课,张老师说:“《南方周末》不错,敢说话,虽然是在体制内说话。”很喜欢张老师的课,有时讲完了课,会叫人随便提问题,鼓励大家多读书,广涉猎。
也在各路听到过批评《南方周末》的话语。难道是,南周辉煌的时代没让我赶上,说不定,就是我只认“小强填字”的那些年,我不知道了。但我还在读着的《南方周末》,读着读着,就有一种佩服之感,敢说话,不能没有《南方周末》。语言是思想的实体。大四上学期,王老师看见我上课前在看《经济观察报》,说这个报纸不错他也看,我说我喜欢《南方周末》,王老师说老是看《南方周末》,就会觉得社会太黑暗了。可是,有些事,总要有人说给公众听,让公众了解,总要有一种声音,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说出来。无聊的岁月,宿舍里读读南周,感觉也是一种慰藉。
因为大猫豆瓣上一个帖子的机缘。我去杂志社见到了买老师和范老师。面试自我感觉自己说的话都没有什么逻辑,只记得最后一个问题是买老师问我说你的书单上有一本《光荣与梦想》,说说你对这本书的看法。我说我对美国历史并不了解,我看这本书也没看多少美国历史,我觉到《光荣与梦想》里面有一种宏大叙事的情怀,正是这种情怀吸引了我。买老师说明天开课,你来吧。像是一段机缘。很感谢买老师范老师的教导,很多问题都是这个时候意识到并且有清楚认识的趋势了。看了很多杂志,报纸是《南方周末》。买老师有一次提起看时事,有哪些哪些报纸必翻,其中包括了《南方周末》。
本来要写读报笔记,扯了这么一大堆都没到正文,一说起南周就想起一些事,读着一份报纸过来的日子。南周读报笔记,下一篇开写吧。这篇就叫“读报记”算了。

2009年2月17日星期二

一天



一天两件事,其余坐车。
早八点:公交——换乘公交——火车站。
城际特快——北京南站。
特8内环——换乘特8主路(换错了)——换乘特8——宿舍。
宿舍放东西。
宿舍——公交——地铁——法国文化中心。
还书,借了一大堆书杂志碟片。
买泡芙半斤:巧克力,奶油,香芋。香芋的最好吃。买杂志4本。吃手抓饼。
地铁——公交——换乘特8内环。车上看杂志1小时。
双层公交车一路小心,在不太通畅的道路上左右逢源,终于到达北京南站。
城际特快——天津火车站——出租车——家:晚九点半。
呼呼!坐了一天车!

2008年12月1日星期一

蒙田

最近在读梁宗岱译的《蒙田试笔》(Essais),还是3月份生日时汤城同学送的礼物。
浮躁的时候,读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会寻找到一种生命的平衡感。在城市拥挤的格局中,一个广阔天地的映照。在理性的观察与分析之上,是思想的天马行空,在经历人生沧海之中,是对自我、社会、人类本质剖析洞察的结晶。
第一卷第一章《论不同的方法可以收同样的效果》(Par divers moyens on arrive à pareille fin),“当我们冒犯的人手操我们的生死权,可以任意报复的时候,感化他们的最普通的方法自然是投降,以引动他们的怜恤和悲悯。可是相反的方法,勇敢与刚毅,有时也可以收同样的效果。”
法国西南部波尔多市周围地区,有一块地方叫吉耶纳(Guyenne),那里十三至十四世纪被英国人统治。1370年利摩日城(Limoges)的贵族反抗英国统治,英国太子爱德华(Edouard, prince de Gall, 1330-`1376)用武力攻占了利摩日城,大举屠戮城中百姓。然而,另太子爱德华罢手的不是哭号的软弱妇孺的跪拜与哀求,而是当他三个法国士人毫不畏怯地抵抗胜利军队的进攻,他被这意料之外的勇敢所折服,于是放下屠刀,赦宥全城。
伊庇鲁斯(Epire)的王——士干特柏格(Scanderberch, 1414-1467),追逐一个士兵。这士兵用尽哀求与乞怜去平息君王的怒气,最后毅然在尽头处手握利剑等他。士干特柏格立即息怒并宽宥了他。
“因恻隐而动心的是温柔、驯良和软弱的标志。至于那些轻蔑眼泪与哀求,单让步给那由于对勇敢的神圣影像而起尊敬心的,则是一颗倔强不挠的灵魂的标志。”勇敢的灵魂对另一个勇敢的灵魂会升起一种平等的敬意,因为当你敢于抵抗而不是哀求的时候,你不是在乞求饶命,而是平等地去争取生命的权利。
那三个抵抗的法国士人,那毅然决然在尽头处手握利剑的士兵,想象他们站立在肃杀和血腥的场面中,也是一样的冷静啊,能做到如此的人,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2008年11月16日星期日

地铁上·偷听

今晚去东单游泳,坐一号线回来。地铁上,我在读一本李普曼的《公众舆论》。西单站上来一对情侣。
男:“刚才那个手机是什么型号的来着?N85?”
女:“N78。记性这么差。”
男:“我当时根本就没记。看了一下,脑子就想别的去了。”
女:“想什么了?”(此处声音很嗲)
(沉默)
女:“想我的那个包,你没买。”(此处声音更嗲)
(男笑肌抽动几下,把手环在女的腰上,女左手抓着男腰间的衣褶,中指有枚小小钻戒)
男: “那个包太大了嘛。。。”
女:“还有那件大衣。。。黑色的那件。。。”
(女滑出男的胳膊,往前一步到地铁的玻璃门前站着,把玻璃门当镜子照)
画外音:复兴门站到了。。。(两男女下车)

此时偷听路人甲继续她对《公众舆论》的阅读。在身旁的路人乙的眼里,她在刚刚过去的西单站到复兴门站的行程中没有翻动书页。然而随着列车的再次启动,她翻到了新的一章,题头的黑体字写的是“第二十四章 新闻、真相与结论”。

听——看——读,世象,我凭一点言语形成我对一对无聊男女的主观判断,尽管我自以为是在对这一幕进行客观呈现。路人乙凭我在地铁上看书的一时行为形成对我的印象,尽管可能与完整的我有所出入,但我永远不得而知。写作者通过文字传播思想,但不同的读者读出不同的味道,因其国家、种族、文化和教育背景、宗教、党派不同,而谁又能说自己所理解的就是作者的本意?

那么,如何得出真相?或者,一对男女引发了我的兴趣,我作为路人甲引发了路人乙的兴趣,如同文字在读者中引起反应,这反应已必然经过主观的加工。

那么,反映世象的新闻呢?在看者与被看者之间,报道者与当事者之间,存在绝对的真相吗?还是,每人一个罗生门?

2008年11月15日星期六

Walter Lippman

放一段李普曼70岁的演讲词在这里:


因为我们是具有美国自由传统的报人,我们阐述新闻的方法不是以事实去迁就教条。我们靠提出理论和假设,这些理论和假设然后要受到反复的检验。我们提出我们所能想到的最能言之成理的图景,然后我们坐观后来的新闻是否能同我们的阐述相吻合。如果后来的新闻与之相吻合,而仅仅在阐述方面有一些小小的变化,那么我们就算干得很好。如果后来的新闻与之不符,如果后来的新闻推翻了早先的报导,就有两件事可做。一是废弃我们的理论和阐述,这是自由的、诚实的人的作为。另一种是歪曲或隐瞒那条难以处理的新闻。
去年夏天,当我在我寓所附近的林间和山坡上散步时,我发觉自己正在遐想对于专于固执己见和每周定期几次发表见解这种差事,将作何回答、作何解释和作何辩白。
我听到批评者们在说:必须要有那么一个人自以为知之甚多、而对如此众多的事情说三道四,这难道不荒唐可笑吗?你写的是关于对外政策。你见着那些每天从全世界各地雪片般飞到国务院来的电报了吗?你出席了国务卿及其顾问们的那些碰头会了吗?你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吗?你所谈到的那些国家的情况又如何呢?你在唐宁街十号当过政吗?你又如何探听到克里姆林宫主席团的考虑?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一个局外人,而且因此就概念而言,你是一个大笨蛋?
那么,你怎么敢对你自己政府和别国政府的政策妄加解释,更不用说擅自批评和反对了。”
再者,在国内事务上,你就真有资格神气十足、绝对正确?当然,国内问题上机密较少些,而且几乎所有的政治家都可以晤谈,都可以问他们最最令人窘困的问题,他们的回答也会是或坦率或诡诈、不一而足。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必须承认,这里即使没有许多机密,也会有许多神秘之处。最大的神秘之处就是,今天选民们在想什么,考虑什么和要求什么,到了选举日那天他们又会想什么、考虑什么和要求什么,还有,他们在各种争论、劝诫、威胁、允诺和操纵艺术与领导艺术 的影响下,又将怎样想、怎样考虑和怎样要求。
这真是来势汹汹。然而我在暇想中,不费什么周折就战胜了这些批评。
我对批评者说:伙计,你可要当心,如果你再继续下去,你就会让人看到,我们是在一个民主制度下的共和体制中生活、并且人人都应当被允许投票选举,而这一切竟成了荒唐可笑 的了。你就会否定民主原则本身,这一原则坚信局外人应当独立自主于当局者。由于你得出了这种结论,那些因为是局外人而成了大笨蛋的人民,就没法来管理他们自己了。
批评者又反问:更有甚者,你将证明甚至连当局者也没有资格明智地管理人民。因为当局者人数很少,也许最多只有四十人,他们能看到 (或者起码是有资格看到)雪片般飞往国务院的电报。当你想到这点时,又有多少参议员、众议员、州长和市长能看到你所谈论的这些电报呢?他们对于应当由谁来领导我们的事情,都有强烈的见解。
你是否意识到,在大多数世界事务中,我们全都是局外人和大笨蛋,甚至那些身居高位的当局者也是如此?国务卿可以看任何一份他感兴趣的美国文件。但是他看了其中的多少呢?就算他看了美国的文件,他也不能看英国的、加拿大的、法国的、德国的、中国的和俄国的。然而他必须做出决定,这些决定同和平和战争利害相关。国会是看不到多少文件的,但是国会对这些决定也要做出自己的决定。于是,在我的暇想之中,我便认定这位出言锋利的批评家对于人类普遍的无知程度采取了一种十足的低姿态。然后我对他进行反击,并措辞得当地为华盛顿记者的存在进行了辩护。
我说:如果国家是在人民的赞同下得以管理的,那么人民对于管理他们的人要求他们赞同的事情必须就要形成见解。他们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
他们是靠听收音机和读报纸,看看记者们对于在华盛顿、在全国以及全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些什么。我们记者在这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兴趣所及的某些领域,我们以由表及里、由近及远的探求为己任,我们去推敲、去归纳、去想象和推测内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它昨天意味着什么,明天又可能意味着什么。
在这里,我们所做的只是每个主权公民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其他人没有时间和兴趣来做罢了。这就是我们的职业,一个不简单的职业。我们有权为之感到自豪,我们有权为之感到高兴,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

沃尔特·李普曼(1889-1974),他和他的整个时代。

2008年10月13日星期一

诗心

After love
by Jack Gilbert

He is watching the music with his eyes cloesd.

Hearing the piano like a man moving

through the woods thinking by feeling.

The orchestra up in the trees, the heart below,

step by step. The music hurrying sometimes,

but always returning to quiet, like the man

remembering and hoping. It is a thing in us,

mostly unnoticed. There is somehow pleasure

in the loss. In the yearning. The pain

going this way and that. Never again.

Never bodied again. Again the never.

Slowly. No undergrowth. Almost leaving.

A humming beauty in the silence.

The having been. Having had. And the man

knowing all of him will come to the end.



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

Summary of a documentary

看了BBC的纪录片Seven Wonders of the Industrial World关于伦敦下水道的一集,写了个summary贴上来,留着看。许久不写英文了,生疏了。

The Sewer of London

London has grown into a metropolis since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during the 19th century.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dustry and a large wave of workers, London became one of the biggest, the richest and the most densely populated cities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However, a problem of public health was beginning to emerge, say, the human waste which would cause a terrible epidemic in London.

The residents, especially the poors, lived in fear of death. The air was not fit to breathe. A disastrous epidemic, called cholera, was spreading in the city. The Sewage Council was established by the government. People there nevertheless argued, resigned and regrouped, but agreed on nothing, and nothing was done. The Londoners suffered from the fatal disease. Parents lost their children, and moreover, lots of children were orphaned. But the government had no idea what to do.

Man came to save the londoners. His name is Joseph Bazalgette, an excellent engineer who was dedicated to his work. Bazalgette improved the decision of building a sewer to take the human waste off London. And in this way the disease would be stopped from spreading.

It took several years to convince the politicians. And after 7 years of planning, endless setbacks, rejections and disappointments, the politicians gave Bazalgette 3 million pounds and told him to start immediately.

Meanwhile, an epidemiologist, Dr. John Snow discovered the source of cholera is the pollution of the water supply. These two great brains encountered each other even without seeing or talking.

The distinguished work was accomplished in 1865. All the waste water was taken in the direction of the sea. The Londoners applauded for Bazalgette’s engineering marvel. Bazalgette saved a large number of lives, for which a statue was made in memory of him and his valuable contribution.

2008年10月6日星期一

热爱黑咖啡

三杯黑咖啡的直接后果就是失眠。
手边的陶瓷杯底余下几滴冷的咖啡,做语料库的作业时,在网上查关于反恐的文章,逛到联合国的网站,在这里放一个地址http://www.un.org/french/,跟黑咖啡还蛮配的呢。

2008年9月12日星期五

回归诗歌

翻译了一首Jacques Prévert的诗。
原诗:
L'ECOLE DES BEAUX-ARTS
Dans une boîte de paille tressée
Le père choisit une petite boule de papier
Et il la jette
Dans la cuvette
Devant ses enfants intrigués
Surgit alors
Multicolore
La grande fleur japonaise
Le nénuphar instantané
Et les enfants se taisent
émerveillés
Jamais plus tard dans leur souvenir
Cette fleur ne pourra se faner
Cette fleur subite
Faite pour eux
A la minute
Devant eux.

译诗:
美术学校
在麦秆编成的盒子里
父亲拣取一个小纸球
把它投入
水盆之中
好奇的孩子面前
乍现出
一派斑斓
那硕大的日本花
昙花一现的睡莲
孩子们噤着声
深深迷住
在他们此生的记忆中
这花再也不会凋谢
这瞬间之花
为他们盛开
在这一刻
在他们面前。